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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德育

《蝙蝠独白》阳新一中“疫情无情,人间有爱”主题征文选登(三)

蝙蝠独白

高一(21班) 邹哲慧

指导老师 明道金

“我们被创造,是为了一个瞬间,是为了唤回那些行将熄灭的梦”

这一天,我和史蒂文并排倒挂在树上,尝试将自己幻想成一朵芬芳馥郁的小花。史蒂文是我见过最文艺的一只蝙蝠,他自己写一些诗句,在洞穴深处找一个“那些庸俗家伙”不会来打扰的地方,念给我听,大部分情况下我打着哈哈吐槽他,并且很不走心地说我听不懂,这让他兴奋,我知道,他渴望我听不懂。

我们是这个巨大雨林里最模糊的一支,可有可无如梦似幻,即使较之同类我们也“蝠”微言轻,丑陋不堪还只有短短几年可活。就算明天这个洞穴里所有蝙蝠死状凄惨,那也极有可能是“自然之神”心血来潮稍稍清理了一下垃圾。史蒂文要好一点,他自觉高贵,可能因为他长得相较之我们更“蝠”模狗样一些,这不是一个成语,他长得确实像狗,而大多数同胞、例如我,长得更像丛林里飞的猪,这本来很是有趣的,但迷你猪猪全身长满肮脏黑毛时就不这样了,我们会吓坏人类中处于幼儿期中的女宝宝,简直十恶不赦,这是人类最为有道理的一套是非评判。因而史蒂文也没有得到原谅,他走不了高贵的路子,活成丛林里愤世嫉俗的一位评判家。

他喜欢东边儿住的那只小白无叶蝠,此蝠符合了他内心所有美丽高贵的幻想,他一度认为自己冲出了种族的屏障,找到了真实的自我,蔑视了自然之神的存在。

天哪,太愚蠢了,我无法忍受,但还是得忍受,毕竟反驳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四点钟就要死了,现在已经三点钟了。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只有我能忍受他。

    他今天受不了洞里的臭气,决定到洞外歇息,我不得不陪他,也把自己幻想成一朵芬芳馥郁的小花。

“嘿,哥们,往里飞点,有人来了。”

“噢。”

我兴致索然,只想睡觉。

“他们开始找洞穴了,是不是又想来找白无叶蝠卖?”

“....我怎么知道。”

史蒂文义愤填膺紧密注视,我困极了,不时在他太过吵闹的时候抬起眼看一看。

我看到了危险的一幕,在那个离我十米远的自家洞穴里,五大三粗的男人扶着岩壁,另一只手举着手电将洞穴打得通亮。

啊哦,他可能麻烦大了。

他一边往里迈一步,手电直射洞穴深处,这时他大抵感受到手掌里粘腻恶心之感,他很幸运地按在了满墙的蝙蝠排泄物上。

他大骂着避开,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这片雨林里,处处都是致死的契机,这里是魔鬼的天堂,浪漫主义的地狱。如果他再向前几步,看到深处那只鹿的尸体——眼睛圆睁,皮毛发黑,排泄物飞溅至周围三米,血管爆开流尽,只剩一些青青紫紫的见证——他的恐惧大概会高于嫌恶。

史蒂文笃定他将遭遇不幸,带回去未知的恐怖病毒,像鹿一样难堪地死去,于当地搅起混乱的风波。这是他文学性的见解,然而事实上,这种可能也很大。

“好极了,哥们,这就是代价,自然之神会惩罚他们的。”

史蒂文又信奉自然之神,在他那里,自然之神是一位慈眉善目的朋友,并且可以不管不顾地争吵,再正常不过。如果自然之神并不友好,那么它就不存在,或是被打为一个邪恶的、神秘莫测的反派角色。

要我说,自然之神并不存在,如果它非要存在,大概是一个悲哀、狭隘、危险的女巫,这是大多数人类描述中的自然形象,然而他们甚至自身还未意识及此,有时候,这是一件好事,人类的头脑是一个精密仪器,需要小心翼翼地抛光、上蜡,哄骗和欺瞒。这类拟人化的想法会叫他们好受些,就像这个比喻本身,女巫的恶毒反击常常被展示,掀起不小的浪潮,然而说到底,那是在人们所容许的范围内,弱势的本身没有改变、永不改变,这正是此比喻之精妙之处。

那一队人员离开了,带回去未知、危险、力量、好些不同版本的故事,和谴责、辱骂、自我救赎的契机。

我听闻过第一例埃博拉的故事,被人类视作丛林里自然造成的可怕谋杀。然而那位亲切、善良,于丛林中混迹的生物学家,和今天这些人有何联系呢?前者已然宣告死亡,向人类带回一些“自然的警告”。后者如果簇新翻拍,会带回续集“自然的报复”。

事实果真如此吗?或许在答案来到的那一天,史蒂文仍在谴责人类,我仍在混吃等死,满林的生灵仍不知所以,远古的神话仍自欺欺人。然而这也是有必要的嘛,否则,那尘世也就一干二净了。

 指导老师点评:

凝练自然、流畅犀利的文笔,体现了作者强大的文字驾驭能力和深厚的写作功底;因“蝙蝠独白”这一巧妙新颖的构思,更易形成本文理趣参半、寓庄于谐的文风,使文章的可读性和思想性兼具;而适当附着一层“魔幻色彩”的面纱,既增添了文章的神秘感,也增强了作者对现实审视的严肃性,使读者不可抗拒地跟随文本和作者,一路求索下去;以至最后“悬崖勒马”、戛然而止的结尾,将文章哲思意味的张力推到了极点,尽显作品言尽意永、“形象大于思想”的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