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独白》阳新一中“疫情无情，人间有爱”主题征文选登（四十五）

蝙蝠独白

高一（32）班  邱税

指导老师  舒艳华

“妈妈，我们比人类早太多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贪婪、自私、愚蠢、孱弱，为什么我们要永永远远的生活在阴沟里，让他们去享受芬芳的世界。”

“因为自然是我们的主人。”

“为什么人类会成为自然的主人?”

“不，人类从不是自然的主人。”

还是一只小小的蝙蝠的时候，他每天都在问着妈妈相同的问题，妈妈永远都在说着相同的话。

他不懂妈妈的逻辑，在他眼里，自然确实偏爱着人类，赋予他们智慧，给予他们阳光，甚至把无数比人类大出几百万年的先祖遗骨奉出供他们燃烧。

直到他遇到了那只穿山甲。那只，很奇怪的，不吃蝙蝠的穿山甲。

“你为什么不吃我?”也许是还没有到黎明，回洞里太无聊，他决定和这个蠢瓜聊一聊。

“我为什么要吃你，你长得一点都不像个能吃的东西。”穿山甲打着哈欠说。

“妈妈说这是自然的规律，你天生就要吃我的。”

“那自然对我也太狠了……嗷。”穿山甲突然张开嘴，他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真是个蠢瓜。”穿山甲笑了。“看到了吗？”穿山甲指了指洞口。

他看着有自己味道的素肉小饼干，心想，现在的穿山甲都怎么吃得那么先进，怕胆固醇高吗？

“每天都会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哥哥为我们送上来，他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妈妈说在捡到的人类画本子里见过，专挑这样的冬天出现，好像叫什么，什么圣诞老人，就是身材不怎么对得上。”

“真的吗，人类?”

“如假包换。”

“人类会给你们送食物?”

“骗你我是穿山狗。”

他沉默了……

晨光乍破了夜色，远方泛起了鱼肚白，穿山甲翻了个身，露出自己软软的肚皮，一把把他揽到白白的肚皮下，“不早了，睡觉啊，蠢瓜。”

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度，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暖。他突然觉得，也许自然偏爱人类是有道理的，他们会好好去爱。

一整个冬天，他都会去找那只穿山甲去聊天，穿山甲对这个硌在自己身子底下的小家伙的不满也越来越少，因为他被喂得越来越胖，越来越感受不到小家伙的存在。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有一天睡不着一起看星星的时候，穿山甲突然对他说。

“为什么？”

“因为除了我和爸爸妈妈，没有一只穿山甲愿意相信人类会对我们好。”

“人类对他们不好吗？”

“他们会把我们做成汤，这样新出生的人类宝宝就会有乳汁喝，但是我们却再也见不到妈妈了。”穿山甲擦了擦眼泪，“但是圣诞老人不一样。初冬，爸爸受了伤，奄奄一息，是他救了爸爸。”

“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小蝙蝠张开一只翅膀，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我不能拥抱你。”

“没关系，我知道你会永远陪着我的。”

漫长的冬日终于过去，穿山甲也终于胖成了一颗球，小蝙蝠准备把他的减肥事业提上日程的时候，有一天，穿山甲爸爸失踪了。

穿山甲爸爸的失踪使穿山甲一家陷入了一场大乱，穿山甲再也睡不着了。

穿山甲妈妈，穿山甲与蝙蝠天天出去寻找，仍然没有找到。谁都不愿说那个不好的结局。

圣诞老人仍然每天来送饭，有时候穿山甲会问妈妈“圣诞老人这么神通广大，会把爸爸带回我们身边吗？”妈妈却不说话了。

那天本来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好日子，他们一起栽的那株迎春花开了。直到妈妈满身是血的跑回洞穴，“走啊，走啊，他们发现了我们的洞穴，他们一个冬天的等待就是为了你，走啊！”

“妈妈，妈妈！”穿山甲哭了，妈妈把他推出了洞穴，“妈妈已经走不动了，你快走啊！”

小蝙蝠带着穿山甲回到了阴沟。又出去看穿山甲妈妈怎么样了。

这是他见过最残忍的画面，穿山甲妈妈被割掉了坚硬的外壳，尾巴也被割下，残留的躯体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被随意抛掷在卡车上。

动手的是圣诞老人，他的旁边，一个胖胖的，似乎是真正的圣诞老人的人拿枪站着。

小蝙蝠明白了，人类，从不会爱。

小蝙蝠回到了阴沟，穿山甲瑟瑟发抖，问他“妈妈怎么样了？”

小蝙蝠看着他干净的眼神，突然想起，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的眼神始终是这么干净。而他呢，一直身处阴沟，何其有幸，见过这么明亮的光。

“妈妈很好，她逃走了，只是很长一段时间，你可能都见不到她了。”

“嗯，我知道了”穿山甲极力遏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伤害我们，为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见穿山甲哭。

他张开翅膀，小小的拥抱了他一下。

“你要记住，不能相信人类。”

“我会陪着你的，一直。”

小蝙蝠转身，向洞口飞去，他知道圣诞老人还没有走远，知道自己身上潜在的最后的武器，也知道这样做是打破了自然的平衡。

“如果死是我的代价，那么，人类，我带来的一切，就是自然对你们的惩罚。”

枪声响起，他的眼晴里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光，那是不死的，永不磨灭的光亮。这是自然的警告， 也是蝙蝠的报复。     

指导教师点评：

敬畏生命，敬畏自然，尊重自然规律――这是本篇寓言的深刻寓意。作者以第三人称全知视角的角度，以轻松、诙谐的对话形式告诫我们人类：不要肆意杀戮，要与自然和谐共处，否则就会受到自然的警告和惩罚。文章结尾画龙点晴，发人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