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 2
  • 3
您现在的位置: 阳新县第一中学>> 校庆专栏>> 校庆征文>>正文内容

校庆征文

《当年君心本明月》汪余礼|阳新一中建校110周年“喜迎华诞,共忆芳华,分享感悟,启迪后来”征文选登(十七)

当年君心本明月

汪余礼

在阳新一中的三年,要说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那是假的;要说都是“愁云惨淡的日子”,那也是假的。说点什么好呢?    二十多年过去了最难忘的却是没法说的然而,当年老师们的热诚与宽厚博学与儒雅,让那段日子多了一抹亮色。记忆中,他们就像夜空中的星辰与月牙,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清亮起来。

      回想当年,能阳新一中读书,对我来说是一件喜出望外的事情。1995年7月,接到阳新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后,一家人犯了难。父亲原是指望我考上一个中专,然后读两年就去工作的。我知道家里的处境,就提议去离家不远的太子高中上学(那里学费低),父亲依然不肯点头。在那个沉闷的暑假,很多日子我是跟着父母在地里干活,彼此话都很少。那个时候我已经下定决心,如果不能上学,就在家自学。但到了8月底,父亲忽然对我说,“明天,我送你去阳新一中报到”那一刻,一个多月的劳累似乎都消散了。那一夜,思绪联翩,久久难以入眠。窗外,月华如水,秋虫低鸣,仿佛在应和着什么。    高高兴兴来到学校,办完入学手续,到学生宿舍父亲帮我把床铺好叮嘱了一番就回去了。我畅想着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心里很是兴奋然而接下来的日子,却仿佛一阵黑暗的飓风,把我吹进了人生的梦魇。不堪回首,也不想细说。也许每个人的一生中,都难免遇到非常意外的打击,只是有些来得早,有些来得晚而已。承受,宽恕,放下,继续前进,也许这是每个人的“必修课”。修得如何,既跟个人的心性、涵养有关,也跟由某些偶然因素构成的境遇有关。庆幸的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几位好老师。

1995年9月9日,中秋节。空荡荡的宿舍(当时学生宿舍与食堂仅半墙之隔,安排了数百床位)里,同学们都回家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睡着。恍惚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睁开眼一看,原来是英语老师熊明月先生来看我。他摸了摸我的额头,发现烫得厉害,就立即决定带我去医院打针。当时我跟在熊老师身后,边走边听他讲一些医学知识,心里感到踏实了很多。打了几天针之后,终于好些了。从此,这个头发花白、上课时总喜欢称学生为“my children”的老先生在我心里便仿如亲人一般,亲切而温暖。也许正是因为这份特别的信赖感,我那时学英语特别卖力,每天睡觉之前都会靠在床头的墙壁上,坚持学半个小时的英语睡前用点功第二天早读时背课文就很快高中英语课本里的文章,我那时候基本都能背诵有些至今还记得很清楚也许正是因为在高中阶段打下的基础我后来考大学考研考博英语成绩都不错如果真的存在“蝴蝶效应”,则熊老师在中秋节那天对我的看望与照顾,真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中秋节为法定节假日,一般老师是不会去宿舍看望学生的。一个老师如果不是出于一直以来养成的关爱学生的习惯,他可能根本想不到要去学生宿舍。或者,他在上课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我的精神状态不对?多少年来,我经常想起熊老师。想起中秋月明,想起课上点滴;想起他晨起赋诗,想起他酷爱红楼,也想起他“明月藏书拒不外借”的笑谈。他是一个热诚、和善、让人如沐春风的好老师,也是一个有着真性情、真才华的读书人。当年明月,驱散了我生活中的阴霾;而心中明月,将继续照亮我的人生。

那个时候还有一个老师也给了我鼓舞与力量。他不是教过我的老师,却同样体现出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就是严献君老师。我在读初中时,听说过他的名字;进了一中后,有幸见到他,当时他的关心、鼓励与指点让我倍感温暖。印象中,我那时在学习上遇到什么问题,还写信向他请教过;他回信了,有些话至今还记得。那时只是觉得他非常谦逊,其人生体会根本不是我能理解的。再后来听说,他带的班级,学生毕业时好多都哭了,学生舍不得离开他,他也舍不得离开学生。在很多人印象中,他是一个有真才实学又醇厚儒雅、爱生如子的好老师,能得到他授业解惑是一生的幸运。但其实,他把教书职业看得很透,从不以“灵魂工程师”自居;看透了却又能热情投入,我想这是他天性使然。世上有很多人,有的人尽管非常平凡,却做出了让大家敬重的业绩,再加上一种别人学不来的天性与气度,于是自成一格,活成了很多人心目中羡慕的榜样。

读高二的时候英语老师何祥坤也是一个有人格魅力的人他聪明绝顶脑门发光,似乎反射着智慧的光芒;上课时总是面带微笑说话慢条斯理声音带着一种特别的韵味儿听他的课就是感觉很舒服很想再多学点他上课的时候不是纯讲知识也讲一些人生感悟生活智慧之类听着受用。他是那种会让几乎所有学生不知不觉喜欢上的老师。也许在一些学生的梦里,出现过他的身影。后来他遇到了一个意外,暂时不能来上课了。当时我和几位班委,连夜去了县委大院,找县领导解决问题。在当时所有同学的心中,他是一个可敬可爱的老师,我们不能想象没有他授课的日子;他的遭遇,也更是让大家感到气愤和难过。然而,也许这就是人生难免之事,无论多么冤屈,多么不公平,也需要放下。鲲鹏展翅,岂可因几片乌云收羽;扬帆远航,绝不被一点风浪困住。是金子,即便遇到重重困阻,也终究会放射出灿烂的光芒。不知道何老师如今怎么样了,相信他一定会站到了人生的更高境界,依然带着他特有的微笑,面对生活,也面对学生;而生活,也必将把金秋沉甸甸的果实,献到他面前。

写到这里二十多年前一连串的人与事,仿佛夜里次第闪亮的灯一样,逐渐显现在脑海里。高一时方昌其先生教我们语文,他对课文的分析非常细致,而且见解独到,常常让我不知不觉进入一个远离现实生活的境界之中。不过,他很少笑,让我们感觉有距离。也许,他的学识、他的阅历、他的人生体验,早已铸就他独特的人格、形成他独特的世界,而我们这些年少无知的学生,无法走进他的世界。高二、高三时的语文老师肖本才先生,是个特别认真负责的老师。他语文功底深厚,有才华而不横溢;善良、宽厚,总乐于为学生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高考语文成绩据说全县第一,离不开他的教导与帮助。历史老师陈小兵先生、伍箴强先生,学识渊博,教学认真,为人豪爽。至今记得陈老师一句话:“你要是专攻历史一门,也可以当一个很好的历史老师。”政治老师李相元先生,有才华而喜横溢,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他是那种比较有个性的老师,肯定有相当一部分学生喜欢他。他曾对我寄予厚望;可惜我当年政治没考好,辜负了他老人家的希望。

还有很多同学阳新一中的时光更多地是与他们联系在一起的。曾经同桌的,上下床位的,前后左右的,迎面相遇的,历历在目。只是时过境迁不知从何说起

抬望眼,夜空浩渺,月色清凉,灵星点点,而鸟儿早已飞过。只有当年明月,在日复一日的时序更迭中,淡入淡出,淡出淡入。

汪余礼,文学博士哲学博士后武汉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文艺评论武大基地副主任欧洲戏剧学刊DramArt国际编委。1995.9至1998.7就读于湖北阳新一中后考入武汉大学文学院,2002年7月获得文学学士学位;2002.9-2005.7在武大师从郑传寅先生读研,获文学硕士学位;2005年考入中央戏剧学院,师从国务院学科评议组成员谭霈生先生,三年后获文学博士学位;2008年8月起在武汉大学哲学学院从事博士后工作,三年后获哲学博士后证书。2011年7月起在武汉大学艺术学院任教,2014年被评为博导2016年被为教授。近年来主要从事中外戏剧与文艺美学方面的研究与教学工作,先后主持过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项目国家社会基金青年项目、教育部重大项目子课题、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子课题等十余个项目在《外国文学评论》《外国文学研究》《戏剧》《戏剧艺术》《戏曲艺术》《艺术百家》《艺术学界》《华中学术》《长江学术》《中国比较文学》《武汉大学学报》等国内权威、核心期刊以及NORDLITDramArtCONFLUENT等欧洲重要期刊发表学术论文60余篇,其中多篇被AHCI数据库收录或被人大复印资料转载。此外完成了《双重自审与复象诗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年版《易卜生戏剧诗学研究》(人民出版社2020年版《易卜生书信演讲集》(第一译者,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年版、《易卜生的工作坊》(第一译者,武汉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等著作,部分论著获湖北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二等奖、湖北省文艺评论优秀成果二等奖、全国高校美育教研成果一等奖、武汉大学人文社科优秀成果一等奖等。曾被评为武汉大学“优秀学术骨干”、“珞珈青年学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管理工作先进个人”。